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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舍/dover/米英/二战史向】飘摇巴黎11

本章涉及:

北非登陆、卡萨布兰卡会议


北非登陆之时,法国彻底沦陷,维希政府已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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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和亚瑟都去了北非,这让弗朗西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些战争的动向。目前赤道非洲和西非都飘起洛林十字旗,只要击退盘踞在北非的德军,那自由法国就可以从地中海驻军,向北反攻,光复法兰西。

如果他是阿尔弗雷德,一定不会放任自由法国获得北非。

现在北非还是维希政府的地方,要做些准备。打定了主意的弗朗西斯去了维希政府。

阿尔弗雷德不是没有怀疑过亚瑟会在北非与自由法国秘密联络,并且这份怀疑在9月的时候达到顶峰——因为戴高乐竟然向美国连送两位特使与美国谈判。在此之前,美英双方达成协议,任何一方不得向法国透露北非登陆计划。

但是阿尔弗雷德考虑到可能是由于戴高乐个人的敏锐洞察力才让他察觉到了美英的计划,所以并未向伦敦求证。况且亚瑟的阿拉曼战役打得十分漂亮,此时他去质问英方只会破坏两国同盟的感情。

在北非的亚瑟预感到法国可能会给登陆的盟军造成威胁,于是事前通知伦敦的上司,希望能争取一下美国对自由法国的认可,但是被美方拒绝。

此时是11月5日,距离北非登陆还有三天。阿尔弗雷德在此时收到这样的消息,差点以为亚瑟背叛了他,他无法遏制地想,亚瑟一定和自由法国有交流!

被背叛的感觉一直盘旋在阿尔弗雷德脑海中,他要气疯了。加上美英联军登陆北非的时候确实遭到了法军的抵抗,这让阿尔弗雷德越发坚信自由法国是自己最讨厌的家伙。

其实无论是维希政府还是自由法国,通过各自的情报系统一直对美英的战略了如指掌。弗朗西斯猜也猜得到美国在北非要玩弄利用维希反对自由法国的把戏……到时候他们必然要还这笔账。

这些把戏都是哥哥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玩过的,小阿尔。弗朗西斯在维希政府的办公室里看着战报,笑阿尔弗雷德的天真。其实他这边境况没有多好,北非当地法军坚决抵抗登陆的美英军队,而自由法国确实没有染指北非,并且德军正集结部队准备进入突尼斯。

与此同时的维希政府一团乱麻,就在盟军登陆北非的当晚,元首对法国南部实行了全面占领,法国进一步沦陷。

弗朗西斯头痛欲裂,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头痛和耳鸣中度过。随着北非战事的进行,维希内部开始了激烈的争吵,亲德派与中立派每天都在吵架。

贝当元帅希望法国能成为西班牙那样孤悬于战争之外的国家,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弗朗西斯曾经收到安东尼奥关怀他的信件,但是他甚至没有力气提笔写回信。自从赖伐尔上台之后,基本把他全都卖给了德国,不仅把仅剩的法属殖民地向德国人双手奉上,还接受了德国要求增加占领费的要求。于是占领费便从1942年11月提高到每天5亿法郎。

弗朗西斯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维希越来越失去了对法国的掌控能力。在某天他疼昏过去之前,他听到自己的上司们还在争吵,他恨透了的那个赖伐尔虽然仍在支持德国,但是坚决反对向盟军宣战。得知这个消息的弗朗西斯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昏死在会议室。

亚瑟直接致电华盛顿的阿尔弗雷德,跟他说维希法国虽然交给了德国突尼斯机场,但是拒绝向盟军宣战,你如果再选择和维希政府合作,会让盟军陷入不义之地。

两个人吵了很久,阿尔弗雷德恨不得直接前往北非和亚瑟在现场吵一架。他最后固执地坚持同维希政府谈判,亚瑟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维希的达尔朗此时碰巧在北非。他是个投机分子,在美方的威逼利诱下,竟然代表维希政府同意全面停火,协同盟军作战,并以贝当的名义在北非进行统治。

维希内部分裂得更厉害,经验告诉弗朗西斯,这个傀儡一样的政府命不久矣,自己即将大病一场。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姿态新生。

他开始整天咳嗽,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身体里属于维希政府的那部分正在逐渐被剥离。由于路德维希并不在欧洲,弗朗西斯得以在自己的老上司身边接受照料。贝当元帅一直照料着他,并用维希政府为数不多的武装力量保护弗朗西斯。

这段时间竟然是自法德停战之后,弗朗西斯心情最放松的一段时间,他已经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在他每天清醒的几个小时中,他还尽力安慰贝当元帅。

他知道维希政府自诞生开始就必须要灭亡,但是他仍然很感谢维希政府保存了自己的躯体,让他可以用残破的躯体培养复仇的火苗,然后生出一簇崭新的火,烧尽旧的自己,把一切屈辱都从灵魂里洗出去。

全国上下一片恐慌,物资和矿产都被德军疯狂掠夺。维希政府指责德国的行为违反了停战协定,但是德国政府声称是法国首先违反了停战协定,没有对盟军在北非的登陆进行坚决地抵抗。至此,法德停战协定几乎撕毁,法国又回到了1940年那个十字路口——决定自己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

弗朗西斯开始咳血,咳得他自己都开始意识模糊,全身无一处不痛,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现在法德重新站在对立面,而他比两年前还虚弱,这样的他怎么抵抗轴心国?

也许这一次,法兰西真的要碎了。

11月27日,德军将矛头指向法国土伦港,试图夺取法国军舰,灭绝法国最后一点反抗种子。法国舰队通过谈判为自己争取时间,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强大的德军,只能保证不让军舰落入德国手中。

于是他们像两年前奥兰海战时面对英军时一样,自沉了自己的军舰。

弗朗西斯并没有像两年前一样站不起来。尽管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只是短暂地失去了一会意识,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

他听贝当元帅说,维希政府在北非的驻军已经加入了自由法国,自由法国和盟军达成了一些合作。从那个时刻开始,他能明显感到身体正在好转,尽管内里仍然残破不堪,但终究是没有死亡。

阿尔弗雷德好不容易压下去国内批判美国政府与维希法国政治交易的声音,没想到亚瑟竟然和戴高乐达成了协议,在英国报纸上刊登了戴高乐的一系列讲话。于是国内外批评美国的声音又多了起来。国务卿先生多次向英国报纸抗议,阿尔弗雷德也对亚瑟提出抗议,然后他发现亚瑟受到的批评一点也不比他少——英国人对于英国政府纵容、支持美国的北非政策不断提出批评。

他本不想理睬这种显而易见的苦肉计,可是战争局势让他不得不考虑对英法的政策。亚瑟多次向阿尔弗雷德致电,关于对法问题,两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亚瑟最后提议:不然你来北非开个会吧,我们打到卡萨布兰卡了,我们在这里好好谈谈。

双方在卡萨布兰卡举行大型会议,两国首脑都要到场。阿尔弗雷德甚至提前一天到了卡萨布兰卡,他这几个月被亚瑟和弗朗西斯气得不轻,也被欧美的舆论闹得没有一天安生,他一到卡萨布兰卡就找到亚瑟,似乎是要当场和他吵一架。

亚瑟当时正在司令部准备会议材料,他脸上有些之前留下的晒伤,军服穿的板正,眼下有些遮不住的乌黑,但是双眸炯炯有神。他见阿尔弗雷德来了,一点也没有意外,把自己挂在领子上的一副墨镜远远地丢给他,嘱咐他出去的时候带上,不然眼睛会痛。

阿尔弗雷德想说的话都被亚瑟噎回去,他接住墨镜,顺手卡在自己领口,然后在桌子和椅子之间穿梭了几下,跃到亚瑟眼前。

亚瑟疑惑地抬头看他,却被阿尔弗雷德捧住脸。

“你晒伤了,”阿尔弗雷德拂过亚瑟脸颊上的伤,被亚瑟瞪了一眼。亚瑟偏头躲过阿尔弗雷德的魔掌,说:“这次会议你不会也像上次阿卡迪亚会议一样没做好准备吧。”

阿尔弗雷德被他问懵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英方交出了一份完整的提案,但是美国的各个部门乱成一团,不同的部门有不同的主张,把会议足足拖到跨了个年。而这次的卡萨布兰卡……阿尔弗雷德记得自己的上司好像也没总结出一套完整的主张。

阿尔弗雷德尴尬地笑了,亚瑟翻了个白眼,说:“那我先提出我的主张,你可不许只发表同赞同或者反对。”

“还有一天,你要相信我能弄出来这种东西,”阿尔弗雷德像个明天要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他问,“你弄这个花了多久?”

亚瑟回忆了一下,说:“你来不及。”

“我要怎样才能来得及?”

亚瑟略作思索,说:“如果你当初好好跟弗朗西斯学数学和哲学,好好跟我学逻辑学和物理学,你用一个晚上大概能做完一份外交文件。”

“啊!我还没说你呢,”阿尔弗雷德勾住亚瑟的脖子,亚瑟身子一斜,“你背着我勾结自由法国!”

亚瑟忽然脱口而出弗朗西斯曾对他说过的话:“我没有告诉过他北非登陆的事,你所知道的英法合作都是他凭本事得来的。晚了,他已经强起来了。”

“什么?”阿尔弗雷德没有听懂,而亚瑟也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在你打压他的这么多次里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拥有正义的立场、舆论的偏爱和崛起的实力,而你还在打压他,你知道最新的舆论怎么说吗,他们说你是同盟国里的轴心国。”

“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被这个帽子扣得傻在原地,他自诩正义的英雄,怎么可能成为邪恶轴心国的一员……凭什么维希法国不是轴心国,而美国要成为轴心国!

“而且你竟然对同为反法西斯的自由法国用‘勾结’这种字眼,”亚瑟轻声细语地说,唯恐触到阿尔弗雷德的逆鳞,“我本就是支持自由法国的国家,我是唯一一个能拉拢自由法国的同盟国家了,你怎么不看到我这么得天独厚的立场。你都被谴责成什么样了,竟然还在这条路上执迷不悟。”

“因为……”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而亚瑟此时盯着他的眼睛,替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因为他强。”

阿尔弗雷德不屑地笑了:“他强?他刚被德国占了全境,现在半死不活天天吐血。自由法国?他就是一个狡猾的投机者!路德维希赢了他就是维希法国,路德维希输了他就是自由法国,他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盟友?”

“他就是强,”亚瑟垂下眼,“刚开始那会你完全没把北非的维希军队当回事,结果被打得根本走不动一步——这还是维希政府的实力……你刚刚说他现在天天吐血?”

“后来他投降了!”

“……”亚瑟又翻了个白眼,去另一张桌子上拿胶水去了。

见亚瑟不打算再和他说话,阿尔弗雷德有些着急,他凑到亚瑟身旁,问:“对于法国,你有什么想法嘛,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再挨骂了,什么同盟国里的轴心国简直太荒唐了。”

亚瑟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文件上,他一边粘文件一边说:“我想让维希政府和自由法国都来参加这场会议,当然,是在你和我的见证下。”

“分裂?”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亮起来。

亚瑟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说:“弗朗西斯必须来。”

“我拒……”阿尔弗雷德刚想起刚才亚瑟不允许他只表达同意和反对,连忙改口,“为什么!”

“只要他还没死,”亚瑟斩钉截铁地说,“就得来。”

双方的会谈持续了几天,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听得昏昏欲睡。这时候罗斯福用近乎戏弄的傲慢态度对丘吉尔说:“我们把维希政府作为新郎,你把新娘戴高乐从自由法国接来,我们来强迫他们举行婚礼。”

阿尔弗雷德猛地惊醒,他有些心虚地看向亚瑟的方向,果不其然地看到亚瑟的脸色阴得像能滴水。

“孩子,去联系维希政府。”上司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

尴尬的美国大男孩赶紧逃离这种场合。

1月17日,维希政府的吉罗带着一小批随员先来到卡萨布兰卡,应英方的强烈要求,弗朗西斯也来到了这里。

亚瑟已经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他了。维希政府的人一到,亚瑟就过去找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头发稍微修了修,没有之前那么长了,看得出来是为这场会议做了些准备。

曾经那么注重外表的法国人,现在也倔强地把西装穿得整整齐齐,却怎么也挡不住面容的憔悴。亚瑟记得他曾经穿过这套衣服,可是现在穿在弗朗西斯身上,却显得空空荡荡,衣服里面的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一根干枯的苇草。

“混蛋,”亚瑟握住弗朗西斯的手臂,一点都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你怎么憔悴成这样,还在天天咳血吗?”

“还不是你非要哥哥来,”弗朗西斯满脸痛苦地推开亚瑟的手,示意自己身上有伤,“不然的话哥哥可能已经去安东尼奥那里养伤了。”

听到安东尼奥的名字,亚瑟忍不住发牢骚:“他现在就知道天天晒太阳,就像世界上没有他那个半岛一样。”

“独善其身是他的本事,”弗朗西斯环视四周,问,“自由法国的人呢?”

鸢尾色的眸子转向亚瑟,亚瑟躲闪了一下,说:“我还没联系。”

弗朗西斯倒是没有生气,他敏锐地察觉到同盟国之间对他的敌意,并且猜也能猜得到两个大国同时邀请法国的两个政权来开会的目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垂眸轻咳了两声,对目光躲闪的亚瑟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亚瑟别过脸,不敢去看弗朗西斯:“谢我做什么,我现在为你做不了任何事,阿尔弗雷德太固执了。”

“你坚持要我出席,还邀请戴高乐先生来,”弗朗西斯很少对亚瑟说感谢,但是这一次,他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跟他斗了将近千年的人,“无论你和阿尔弗雷德有什么混蛋主张……你让我们相见了。”

弗朗西斯身子晃了一下,亚瑟赶紧扶住他,说:“你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先带你去住处。”

1月18日,亚瑟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收到戴高乐的拒绝回电,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亚瑟瞪了他一眼。

阿尔弗雷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歪了歪头,说:“你可以再给他打一个电话,说罗斯福先生和丘吉尔先生都在,法兰西意识体也在,他肯定来。”

亚瑟一边拨了电话号码一边说:“那不如你来联系他,这个男人最想直接和你打一架了。”

“饶了我吧,”阿尔弗雷德举起双手,笑得越来越过分,“我还不想承认他,只能麻烦你咯,得天独厚立场的柯克兰先生。”

电话被接通了,亚瑟狠狠剜了一眼阿尔弗雷德,对电话听筒讲流利的法语:“您好,戴高乐先生,那份关于参加会议的邀请是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本人共同向您发出的——对,我是丘吉尔先生的翻译,在这次会议上,首先要讨论北非问题……如果您参加这个问题的讨论,那么美国总统及英国首相将感到荣幸。”

阿尔弗雷德凑过去听话筒里的声音,但是被亚瑟摁着他的脑袋推开。

亚瑟挂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尔弗雷德,说:“成了。”

“你推我干什么!”阿尔弗雷德抓抓自己的头发。

亚瑟抱起手臂:“你又不会说法语,凑什么热闹。”

阿尔弗雷德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次轮到亚瑟憋不住笑了。亚瑟连忙捂住嘴看向别处,但是阿尔弗雷德趁机装委屈:“你还笑话我,我恨死你们这些欧洲国了,走几公里就是一种语言,你们是怎么学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语言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语言不是学会的,而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亚瑟耸耸肩,想起阿尔弗雷德学英语的时候。

那个时候或许对他是有些太严厉了,亚瑟想。

阿尔弗雷德问:“所以你在政府里的作用就是给你的上司们当翻译?”

“我什么时候……”亚瑟刚想反驳,却忽然想起他和路德维希给双方士兵当翻译的那天晚上。

阿尔弗雷德忽然见亚瑟骂了一句:“该死的战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电讯室,留下他自己不知道亚瑟忽然生什么气。

1月22日,戴高乐来到卡萨布兰卡。亚瑟去看弗朗西斯,想叫他去见戴高乐,他到弗朗西斯的房间时,正好看到弗朗西斯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剧烈地咳嗽,他用来捂嘴的纱布上隐隐透出血迹来。亚瑟立刻上去帮他顺背,弗朗西斯抓紧了他的手腕,然后吐出一大口血,鲜血染红了地板,弗朗西斯虚弱得连眼都快睁不开了,亚瑟只能扶他回床上。

弗朗西斯能认得出来亚瑟,他躺回床上的时候,硬撑着用微弱力量拉住亚瑟的手。亚瑟立刻俯身下去,问:“怎么了?”

弗朗西斯的头发挡住半张脸,他嘴唇苍白,嗓子哑得不像话,他问亚瑟:“是不是戴高乐先生来了。”

“对,”亚瑟满脸凝重地坐在弗朗西斯床边,说:“他上午和维希政府会谈,下午和我上司开会,顺利的话,他晚上就能和罗斯福先生正式见面。”

听到他的话,弗朗西斯硬撑着想坐起来,亚瑟赶紧扶住他,骂道:“你这副样子连门都出不去,你乱动什么!”

“没有时间了,”弗朗西斯喃喃自语,“他下午要去见英国首相,晚上去见美国总统……他明天就会离开,我没有时间了……”

“他明天不会离开!明天还有会议安排,”亚瑟把弗朗西斯挡住脸的头发拨开,说,“你这副样子怎么出去。”

弗朗西斯的声音忽然拔高,他攥着亚瑟衣服的手忽然加了力气,他对上那双不坦率的祖母绿色眸子,说:“哥哥现在必须去,今天上午是只属于法国的会议!”

“你过去,让你上司看着你吐血吗!”

“你不帮助我的话也麻烦别妨碍我!”

亚瑟知道拗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和他置气,只能软下声音,说:“倔死你算了,算了算了,要我陪你一起吗。”

弗朗西斯刚发完脾气,还在气头上,但是当他一抬眼,看见那双久违的绿色眸子,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谢你,小亚瑟。”

弗朗西斯在亚瑟的帮助下换正装,他藏在衣服下面还没痊愈的溃烂疮疤把亚瑟心疼得要命。弗朗西斯反过来安抚他,这些伤已经开始愈合了,多亏了一直在抵抗的戴高乐先生和在你帮助下的法国本土抵抗运动,虽然过程痛了点,但我总归还活着。

亚瑟的手指轻轻拂过他背上那些溃烂的伤口,弗朗西斯见他不作声,回过头去看他。

含蓄寡言的英国绅士抬眼看他,眸中染上一层水汽:“这得多疼啊。”

“这是变强必要的溃烂。”弗朗西斯像端详艺术品一样把自己手臂上的创口也拿给亚瑟看:“这里的脓血已经被我挤干净了……”

亚瑟赶紧把他的手臂推回去:“你对自己都下这么狠的手。”

弗朗西斯在手臂上包好干净的绷带,然后放进衬衫袖子里。他说:“都说了这是必要的痛。哥哥得提醒你,小亚瑟,你现在向阿尔弗雷德俯首称臣,除非你想好要彻底放弃大英帝国的昔日荣光,放弃世界霸主的梦想,否则今后时间会给你千百倍的惩罚。”

“你不像亡国的皇帝,你像刚踏平柏林的拿破仑,”亚瑟苦笑,“先把你那个国家拿回来再说吧,我的小皇帝。”

“皇帝早就被我推上断头台了。”

“好好好,我亲爱的疯起来连自己都杀的好邻居。”

“哈哈哈。”

亚瑟和弗朗西斯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戴高乐在讥讽吉罗:“我一连四次建议与你会晤,现在你怎么叫我在这铁丝网里——在外国人中间与你会谈?从国家的观念上考虑,你不觉得这令人难堪吗。”

弗朗西斯用尽全身力气维持一副得体的外交礼仪,他在会议室门前向两位上司行礼:“先生们,日安。”

吉罗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叫弗朗西斯过来坐着,而戴高乐非常不悦地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孩子进来。

亚瑟先回答了:“他和我一样是国家意识体,戴高乐先生。”

戴高乐非常疑惑地和吉罗对视一眼,问弗朗西斯:“你是维希政府?”

“不,我是法兰西,先生。”

弗朗西斯似乎准备了很久,他熟练地介绍自己:“维希法国和自由法国都是我的一部分,多亏了没有放弃祖国的你们,我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多亏了您没有停止奋斗,我才能在德国的压迫之下继续存在。”

他最后看向戴高乐的眼眸中似乎有泪水。


“我终于见到您了,我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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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1月8日,美英盟军在北非正式登陆。随即,希特勒对法国南部实行了全面占领,维希政权事实上寿终正寝。

对盟军的登陆,维希各派作出了不同的反应。碰巧到达北非的达尔朗,在美方的压力和利诱下,被迫同意全面停火,协同盟军作战,并以贝当的名义在北非进行统治。这一局面使赖伐尔大为惊慌,他生怕自己赖以维持的同德国人达成的不稳定的妥协完全崩溃,一再重申先令,要保卫法属殖民地。11月8日上午,赖伐尔力劝贝当谋求德国以西西里岛和撒丁岛为基地进行空军援助,接着又接受了德国使用突尼斯机场的要求。但他未敢答应希特勒要法国对盟军宣战的要求。 

对法国实行全面占领的同时,希特勒决定除掉他的心腹之患—法国的土伦舰队。停战以后,法国的舰队一直闲停在土伦,毫无作战准备。11月27日,德国海军出其不意,突然进攻土伦港,法国官兵被迫将舰只全部凿沉。

盟军在北非的登陆,揭开了西战场战略反攻的序幕,同时在客观上也敲响了维希政权的丧钟。

—— 《论维希法国与第三帝国的关系》李义芳

法法重温1940,再一次被德三踏平



我在当时很希望他到卡萨布兰卡来,总统基本上也同意我的意见。我并且还请总统发电邀请戴高乐前来。这位将军十分傲慢,数次拒绝了总统的邀请。于是我就叫艾登对他施加最大的压力,甚至对他说,他如果不来的话,我们将力主由别人来接替他那设在伦敦的法国解放委员会主席的职位。

——《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丘吉尔

大英都快急眼了


(以下为丘吉尔致戴高乐的信:)

我受权通知你,邀请你前来此地的是美国总统和我本人。

吉罗将军已经到达此地,他只带了两名参谋军官,他现在正在等待你前来,我尚未将你拒绝前来一事告诉他。我认为如果你坚持拒绝的话,其结果将对你和你所领导的运动不利。首先,我们即将就北非问题作出安排,我们极愿就此问题与你磋商,但如迫不得已,就必须在你缺席的情形下作出安排。英国及美国将支持此种安排。

我认为,你拒绝出席拟议中之会晤一事,将受到舆论的一致谴责,并恰好成为对你指责的最好的话柄。如果你现在拒绝了总统的邀请,在最近的将来你希望被邀请访问美国一事,自然也化为泡影。我为弥合你所领导的运动与美国之间的分歧而作的努力亦将显然失败。在你依然担任上述运动的领袖之际,我显然无法再在这方面作出努力。如你依然担任上述运动的领袖,则英王政府亦将重新考虑它对此运动所持的态度。如你竟坐失良机,我们在没有你的情况下,尽力与它搞好关系。现在门还是开着的。

大英:你真是我的小祖宗啊。


(首相关于戴高乐问题致外交大臣的信:)

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为戴高乐而争,并千方百计地设法使各派法国人言归于好。倘若他拒绝目前所提供的机会的话,我将认为只有他不再领导自由法国运动,英王政府始能继续支持此运动。我希望你能根据你自己的意见,适当地对他说明这点。你对他应极严厉,这也是为了他。

(大英!嘴硬心软可不行!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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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布兰卡会议上,英美想让维希政府和自由法国握手言和,共同出任法国解放委员会主席,意图分裂法国。但是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个人上,这都是不可能的,维希彻底失去了政府能力,根本无法反抗德国,无法解放法国;而戴高乐不可能和软弱的吉罗达成共识。


西班牙在整个二战期间仿佛隐形人,执政的法西斯就像隐身了一样,国内和平得很,盟军和轴心都拉拢不动他,但是也没人敢打他。贝当理想中的法国应该是瑞士或西班牙的样子,可是事实上法国是大号波兰的样子。


戴高乐的部分选自《戴高乐传》和《战争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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